从头到尾,宋莹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刘万顺。
这家伙,虽不是修行之人,但这一切,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。
况且,自宋莹踏入这个村庄伊始,便察觉到刘万顺那满含冒犯的目光。
那目光犹如芒刺在背,时刻让她心生厌恶,却又不好发作。
现在,他的靠山落败了,自然不能让他就这么逃了。
被段煜重重踩在脚下的黑衣人,仍在不甘心地挣扎着,声音中带着几分疑惑与探究:“阁下究竟是何人?”
段煜嘴角轻扬,露出一抹洒脱的笑意:“行不更名坐不改姓,我姓段,名煜,有何指教?”
“段煜?”那黑衣人微微一怔,陷入沉思。
片刻之后,缓缓开口道:“阁下年纪轻轻,实不相瞒,方才交手,我便察觉到你的实力远超于我,这等非凡实力,按理说当早已声名远扬。然而,我遍察云州年轻一代,却从未听闻有你这号人物。想来,阁下定非云州人士。今日算是我一时失察,错估了你的实力,我心服口服。不过,兄弟,我也诚恳地奉劝你一句,不妨就此放我们离去,今日之事,我就当从未发生过,更会信守承诺,日后定不会踏足明月村半步,若不然……”
段煜笑了:“都被我踩在脚下了,竟还出言威胁,是谁给你的自信,我倒真想听听,不然会怎么样?”
旁边被捆的一人立刻叫嚣道:“我们乃是云州……”
“闭嘴。”他还没开口,这领头的黑衣服便大声呵斥了一句,“不该说的事情不要说。”
这黑衣服的领头人笑眯眯地望着段煜:“反正,我能告诉你的是,这件事情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,也不是你能够掺和得了的,识相一点放了我们,大家彼此安好。”
段煜咧嘴一笑,说道:“听你这话,背后还有大人物啊,可是我这人啊,性子就是执拗,最讨厌的就是被威胁,你越不让我干的事情,我就越想干。”
言罢,他俯身拾起地上那柄长刀,猛地高高扬起,而后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,直直朝着黑衣人的一条臂膀迅猛劈砍而去。
刹那间,鲜血如泉涌般飞溅而出,在半空中肆意弥漫开来,与此同时,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长空,令人毛骨悚然。
周遭不少围观之人,皆是不忍目睹这血腥场景,纷纷慌乱地用手遮上双眼。
刘勇却只是眉头紧紧蹙起,神色凝重,却终究未曾出言阻拦。
“还威胁吗?”段煜再度看向这黑衣人。
黑衣人咬着牙,剧烈的疼痛让他的表情近乎扭曲。
“你……”他眼中愤怒的火焰几近喷薄而出。
“告诉我,你的背后站着谁?”段煜沉声问道。
黑衣人怒道:“要杀要剐,悉听尊便。”
段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缓缓说道:“倒是未曾料到,你还这么忠诚。只是,不知道他们几个是否也能像你这般忠心耿耿。”
说完,段煜缓缓将目光移向另外四个同伙。
此刻,那四人正瑟缩成一团,目光死死地黏在那断落在地的手臂上。
恐惧如潮水般在他们脸上蔓延开来,仿佛要将他们彻底吞噬。
当察觉到段煜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,这四人愈发慌乱,那惶恐的模样,好似惊弓之鸟一般。
段煜走了过去,将染血的长刀随即放在了其中一人的胳膊上。
“你也想断一只手臂吗?”段煜笑着问道。
那人颤抖着身体,不停地摇头。
“那就说出来。”段煜说道。
黑衣人头领大声喊道:“你们最好老老实实把嘴闭上,若是泄露半个字,哪怕今日侥幸活下,日后定然也是死路一条。”
那人听闻此言,犹豫了片刻。
但,段煜的长刀,却不会犹豫。
直接是一刀,干脆利落卸了他一条手臂。
那人痛得直接昏了过去。
接着,段煜又把长刀放在了旁边另外一人的手臂之上。
“我可没有多大的耐心等你们。”他说道。
那人裆吓一热,竟然直接吓尿了。
旁观的精壮汉子看着这一切,对刘勇说道:“勇哥,他这算是动用私刑,咱们就这么干看着吗?”
村长刘勇回答道:“今日,你我以及这明月村的众人性命,皆是这少年所救,而且刚才他一招便击败了身为铁骨境初期的敌人,说明他的实力至少在铁骨境中期及以上,无论是在情理方面,亦或是在实力方面,我们都没有开口阻止的资格。”
段煜杀人不眨眼的凶狠,终于还是起到了作用。
他最后还是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。
只见那人战战兢兢地说道:“是……是云州州主府上的公子……”
此语一出,众人皆露出满脸的难以置信之色,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。
段煜微微一怔,眼中闪过一抹亮色,旋即冷哼一声道:“还真是没有想到啊,背后竟然还藏着这么大的一条鱼。”
他转头望向了刘勇,问道:“村长,你听到了吧?”
刘勇当即厉声质疑道:“绝无可能!云州州主之子,身份何等尊崇,怎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、天理难容之事?你这奸佞小人,莫不是妄图借机在此泼脏水、陷害于人!”
“我说的句句属实啊,”那人声泪俱下地哭喊道,“那云州州主府的公子,一贯沉迷女色,为了网罗各色佳人,特意吩咐我们数人暗中前往云州各地,为他寻觅美貌女子,我等实在也是奉命行事,身不由己啊!”
“所以,最近附近的不少村子里都有姑娘被掳走,都是你们干的?”宋莹听闻此言,顿时怒不可遏,粉面涨得通红,当即忍不住厉声质问道。
那人点了点头。
段煜又问道:“按照你所说,他只是沉溺女色,那为何你们除了掳走姑娘之外,还洗劫村里的财物?”
那人身子瑟缩,话语中满是惶然:“因为公子干的这些荒唐事被不少人诟病,捅到了州主那里,被州主一顿痛骂,甚至还挨了不少打,正好最近大夏与大齐的战事正酣,形势紧绷到了极处,各州源源不断地被催征军费,数额不断攀升,犹如一座无形的大山,沉甸甸地压在州主的心头,令他焦头烂额,疲于应对。为了让州主消气,公子便开始搜集大量钱财献与州主……”